华为第25号员工创业记

华为均虎将。

文|新经济沸点 郭娟

约在2000年,华为离职了两位“人物”:一个是李一男,日后创立了小牛电动车;另一个叫张建国,为时任华为高级副总裁。

李一男的故事在公司IPO的“高光时刻”已为人所熟知,张建国则低调许多,这也符合他“理工男”务实的特质。但如果稍作解释,你一定会对他肃然起敬:《华为基本法》的组织者、华夏基石的第一任总经理、受徐新之邀空降中华英才网任CEO、人瑞集团的创始人兼CEO。

这几段履历像散落的珍珠,由一根叫“人力资源管理”的线索贯穿其中。可以说,从华为、中华英才网到人瑞,张建国见证和亲历了中国人力资源管理从传统的组织管理方式,到互联网门户招聘,再到信息化、移动互联网、AI化的变迁,称他是这个领域的“活化石”也不为过。

1.“成功与底线正相关”

1990年,创业公司华为成立的第三年,兰州的一位年轻大学教师对“一眼望得到尽头”的人生感到害怕,于是来到了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——深圳。

几经辗转,眼看现金快要花光,一位朋友推荐他到华为面试。这位青年从深圳坐了两个小时汽车来到蛇口的一个居民楼里,稍作等待,“老板”任正非从外面回来。

四月底的蛇口已进入夏季,“老板”进屋后先冲了个凉,出来后对他进行面试,“可以,留下吧”,当时,他不敢问工资是多少,生怕问了公司就不要他。于是,这位有着研究生学历、通讯专业的年轻人成为华为第25号员工。

“也没有什么具体职位,最开始被分配去车间干活,组装散件,为了在深圳生存下去,我选择留在这里”,彼时的青年教师张建国也没有想到自己以后的十年与华为紧密相关,甚至升任华为副总裁。

在2019年的初春,他对这段经历有所感触,“一个人真正的成功不在于他的理想有多高,而是他能承受的底线有多低,这是关键。”

显然,他也不是一直在一线组装机器。彼时,像华为这样的企业在全国有200来家,“华为最伟大的地方在于,资金充裕后就开始搞自主研发。”这句话的背景应该是华为取得决定性胜利的产品——CC08诞生的前夜。张建国后来被调到开发岗,做了一段时间的备件开发后,任正非就让他去福建做销售,这一去便是三年。

“那三年非常辛苦,华为内部规定,外派人员一年不能回家”。彼时,华为还是个小品牌,周边的竞争异常激烈,“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名一线指战员,带着团队,冲在前面,打了胜仗,很开心,失败了,就会沮丧。”

这样的经历既紧张又刺激,也让张建国在福建的业绩取得很大进步,他体会到,“只有不断承受失败的勇气,才能真正取得成功。”

2.人力资源零起步

然而,就在他斗志昂扬的时候,忽然接到任正非的调岗命令:回到总部任“考评办公室”主任。他的第一反应是“心里不太舒服”,但无法拒绝,那时的华为,的确在销售人员的薪酬核算上遇到一些麻烦。

这件事有一个背景,1994年,中国的通讯业发展迅速,华为自行研发的CC08程控交换机赶上了这波风口,销量猛增,这款产品的技术门槛,让华为与之前业界的200余家同行迅速拉开距离。

业务激增的另一面是销售人员数量也在激增,此时,他们的考评方式及奖金机制的设计就显得重要。“总得有人拿出一套办法来”,张建国的“前任”做得不是很好,当任正非把他调回来时,他对人力资源管理一无所知,“我结识了一位深圳南山区的朋友,推荐一套人力资源的白皮书,一共八本,非常贵,相当于我三个月的工资”,张建国回忆。

白皮书的作者叫彭剑锋,人民大学教授。没过多久,张建国得知彭剑锋要来深圳,给一家知名企业做咨询,借这个机会,他得以面见教授。但在1995年,华为还是一家知名度不太高的企业,彭剑锋被邀到华为参观后不久,便成为华为“薪酬考核制度”的“外脑”。

“华为的人力资源管理从销售人员的绩效考核开始”,张建国总结。

在华为员工发展到2000人的1996年,任正非产生了许多焦虑:华为的未来该怎么办?依靠什么能不断成功?哪些是公司必须坚持的?公司的战略方向是什么?……“他从没经历过公司这么快的发展,这么大的规模,在管理思想上还有很多盲点,他自己也在思考。”

以彭剑锋为首的“智囊团”给任正非许多启发,然而此时更重要的是,一套系统地展现华为公司战略、人力资源管理的理论体系呼之欲出。1996年,香港回归前夕,全国上下都对《香港基本法》几个字不陌生,以此为灵感,任正非对张建国说,“咱们搞一个《华为基本法》吧。”

3.先进的理念还差落地

《华为基本法》从立项到文本出台,历时两年。

在张建国的组织下,外部专家有30余人不定期地参与讨论,这些专家有“学管理学的、学哲学的、学历史学的、学财经的、学人力资源的……”,他们进驻到华为,与任正非交流,答疑、解惑和梳理,打通他许多企业发展战略思考的盲点。同时也提炼了任正非对华为公司发展的核心理念和管理思想。

《华为基本法》定稿前,经历了十次比较大的修改,1997年在内部推行。基本法第一条便阐明华为的定位,“始终坚持在电子信息领域去实现顾客梦想”,这让这家企业在此后的发展中有了清晰的“靶子”。当中国经济历经了股市热、房地产热,许多民营企业因为逐利而跨界,任正非只在电子信息产业深耕,能这样坚定,与这段深入而持久的讨论有关。

智囊团还帮华为把最重要的人力管理理念提炼出来,“知本论”就是其中之一,意为将“知识变为资本”,这是华为给核心员工期权的理论依据,沿用至今。

人力资源管理的核心是人力资源的开发、利用和管理,目的是实现人才价值的持续最大化,进而实现公司价值的持续最大化,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《华为基本法》的“知本论”确立了华为人才管理的核心理念。

“在公司内率先实行‘知本主义’,是华为持续成功的重要法宝;将‘人力资本增值优先于财务资本增值’写入《基本法》,更彰显了华为领导层的境界与智慧。”人瑞集团现任副总裁张汉武告诉记者。1998年时,他是华为第一个拿到offer的专家级高级人才。

“知识经济”概念的提出者为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,1995年,他在OECD世界年会上阐明了这个理念——相较于农业经济时代与工业经济时代,知识经济时代的最大特征是“知识可反过来雇佣资本。”从这个角度看,1997年提出了“知本论”的华为,是最早将“知识经济”的理念落地的中国民营企业。“拥有知识的员工可以成为公司的股东,也是华为当时推行全员持股的理论基础。”张汉武告诉记者。

1997年的华为快速发展,求贤若渴,不仅引入了张汉武这样的高级人才,还开始往伊朗、北朝鲜、印度等地招聘国际人才,“在外资企业,有一套完整的招聘标准和流程,但华为是刚冒出来的民营企业,招聘体系还不太成熟”,张汉武回忆。

张汉武与张建国见面聊过几次后才决定过来,他要求华为按照国际惯例给他发一份offer,“最后他们传真过来的A4纸上是四行手写体,第一行阐明职位,第二行是上班时间,第三行为薪水情况,第四行是其他情况。”

“可惜是传真件,用了感光材料,现在已经看不清了”,张汉武略有遗憾。以致于,他入职后的第一项工作,就是为雇佣的外籍员工,编制一份中英文对照的Offer模板,这也造就了张汉武在华为的另一个头衔——“海外管理部副总经理”。

在他的印象中,由张建国负责的华为人力资源部已经发展到七十多个人,“大会小会,各业务条线的老大都在向张总要人”。

“前十年,华为已经把业务模式、商业模式摸清楚了,这些都明确后,大量招人的阶段到来。”张汉武回忆,1998年的华为,通过社会招聘达4000人,校园招聘5000人。这对人力资源部来说,是巨大的工作量。

那时的华为,组织架构已经发展出四个层级:集团总部、研发销售这样的体系、各大片区、职能部门,需要张建国建立一套标准、流程、体系去带动人力资源部的有序运转,还要人力资源与业务对接等等。

“他天生就是搞人力资源的”,张汉武这样评价张建国,“为了搞好这个工作,他能把一本《组织行为学》看九遍。”可能就是张建国身上的这种坚韧和执着、遇事不退缩的特质,才让任正非一次次把富有挑战性的工作交给他。

4.“我能做好中华英才网”

张建国还是决定在2000年离开华为,与上次离开大学校园类似,他想去外面看看。

他离职时,华为已经有近2万名员工,张建国说,在华为工作十年给他最大的财富是“从小公司到大公司,所有的管理问题都经历了一遍,怎么去面对和解决这些问题,如何建立制度和体系,以及价值观的形成都非常宝贵。”

华为自成体系,人力资源部门的形成是为了解决快速发展中的问题,但,从人力资源管理的角度来说,欧美的研究会更成熟和具有系统性,毕竟他们很早就经历过市场洗礼。张建国离开华为后,去了麻省大学当人力资源的访问学者。他计划着,系统地学习西方理论,回国后开展与之相关的咨询活动。

然而,他的计划未能完全如愿。2003年,有一位投资人正在为她投的项目寻找合适的职业经理人,这个人就是徐新,那时还没有今日资本,徐新扶持的项目叫中华英才。

之前,当中华英才网发展到一二百人的规模时,遇到成长天花板,一直无法突破。徐新很着急,找来一位背景很好的海归,未能达到预期。后来她把范围圈定在国内最厉害的民营企业,在她的心目中,这家民营企业就是华为,所以,她决定找一个从华为出来的管理人员。几经辗转,她打听到张建国,这个人既有“华为背景、又懂人力资源”,那时,华为人的狼性已为外界知晓。

张建国最初只是答应徐新,给中华英才网做三个月管理咨询,毕竟华为是传统企业,中华英才网为互联网企业,但就是这三个月,让张建国发现,互联网很有趣,同时他也建立起自信:中华英才网我能做得好!

当时,中国互联网招聘网站已经出现三强:前程无忧、中华英才网和智联。张建国发现,这些互联网公司的管理者都不是学人力资源出身,反而有很多投资人参与管理,“我经历过华为,也去国外系统学习,回国还做过人力资源相关的咨询工作,我应该比他们更懂人力资源。”

此其一。其二,“这些互联网企业不懂管理”,在张建国与这类企业的互动中,他发现,互联网企业的成功先有一个好产品,资本加入后爆发式增长,“没有一家公司像华为这样一步一步地从小到大,经历过管理的各种变革。”

其三,是他认识到,互联网企业除了产品外,“最重要的还应该有销售能力”,张建国早期在华为从业时,留下过辉煌的一笔销售业绩,“华为的销售比这个难多了,我一定比他们厉害。”他断定。

基于这三点对比,张建国答应徐新的邀请。当然,徐新也给了他很优惠条件,例如期权,张建国先卖掉了深圳的房产,然后买了中华英才网的期权,此时的他,做好了与企业风雨同舟的打算。“我没有给自己留退路”,他回忆。

5.门户招聘时代的流量战争

与张建国一同“空降”到中华英才网的,还有其他四位华为同事。没多久,中层也招来一些有华为背景的人,这使得张建国时期的中华英才网具备浓浓的“华为气质”。

华为的狼性最先在销售体系里体现。

旧体系里,一个销售名下有500家企业的注册名单,现在被降低为30家,同时辅以30%的销售业绩增长的KPI,这样的设计,让一线销售转向深入客户、去了解和挖掘需求,之前可能一个客户在中华英才网买了10万元的服务费已经很好了,但深入挖掘后,可能客户的服务费增加到50多万。

“要发挥销售团队的狼性,不能像圈里的绵羊,让他们自己去寻找猎物,都要去捕食,变成一群狼。”张建国总结。

谢宗良是人瑞集团的副总裁,他在当时被张建国从空中网挖过来担任市场总监,他印象最深的是入职后张给了他三个KPI:新增简历第一、品牌第一、收入达标。他回忆,此前的工作“从来没有人给过这么清晰的目标”,“目标明确后,每天的工作就是围绕目标规划工作以及执行。”

这种目标性还表现在年初的工作规划,一般只有四、五页PPT确定年度目标、策略和计划;但到了年底,PPT会变成二百多页,月度汇报和执行的情况都会随时增添进去。

张建国时代的中华英才网,还有一件事发生:开创了中国互联网招聘领域打广告的先河。2006年世界杯期间,它的通体墙体广告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令人印象深刻。随后,智联、前程无忧应战。而再往后几年,这样的场面,也出现在58同城和赶集网之间。直到今天,Boss直聘、拉钩这样的企业都会不时地这样打广告。

“那时候这样打广告还是有效的”,张建国回忆,“2000年出现了网站招聘模式,替代了报纸招聘广告和线下招聘会模式,因为互联网招聘没有时空限制,强曝光能迅速拉升品牌知名度,能吸引大批应聘者,企业看到‘流量’就会买单。”

广告模式也是受Monster的影响。这是全球第一家招聘网站,成立与美国,在美国上市,想通过入股的方式进入中国。但前程无忧已于2004年赴美IPO,国内就剩下中华英才网和智联,“他们两边都在接触,还是比较讲策略的”,谢宗良向记者回忆。

彼时,智联方面已经两度赴美向Monster做过汇报,Monster的投资团队建议总部再看下智联的竞品。张建国于2004年7月空降中华英才网,2004年的9、10月份,Monster就派人来参观。

“我们给他们讲新建立的sales bible(销售圣经),团队里怎么用红牌、黄牌的考核机制去激发大家的战斗力,他们特别喜欢。”而这一套机制也透着浓浓的华为痕迹,考察团队回美国汇报后,Monster的CEO和CFO于2004年底决定亲自来看中华英才网,他们还带了全部高管团队从美国专门开私人飞机过来,经过一周考察,基本上敲定了投资意向。

此后,这两个团队的交流变得频繁。中华英才网去了Monster学习,有两个极大的收获:一是当时的Monster在美国做大量的户外广告,中华英才网世界杯广告的酝酿和灵感应该来自于这里;另外,就是Monster那套非常规范化的电话销售被引入到中华英才网,“如何进行客户分析,有一套管理体系,还有考核表格”,张建国发现,中华英才网有许多中小企业是没有必要去线下走动的,靠科学有效的电话销售体系可以提高效率。

从2005年到2008年,这应该是中华英才网和Monster合作的黄金时代,2008年的时候,中华英才网的年销售额做到4个亿。在2008年底Monster全资收购中华英才网后,张建国决定离开。

谢宗良回忆,Monster总部新团队上任后,对中华英才网进行大改造,销售主管互换地区,“主要是那种不信任感,让大家很受伤”。中华英才网的萎靡也从那时开始,2008年时,年销售额做到4个亿;2011年,2个亿,对比竞品智联,2008年,2个亿;2011年,十几个亿。

“资本决定一家企业命运的时候,对于企业家来说,是没法左右的,因为资本的价值观跟企业不一定匹配,所以命运也无法掌握”,张建国复盘这段往事时,脱口而出,“所以我选择自己创业。”

如果没有这个创业的念头,就没有今天的人瑞集团。

6.找到“灵活用工”

离开中华英才网的张建国原本还有更多选择,例如做天使投资人,或者再回到华夏基石继续他的管理咨询,然而,他还是选了一条最难的路:创业!此时,他已年届不惑。或许是华为对他的影响深入骨髓,导致他喜欢实业胜过做投资,这次创业,他更坚定“要与人力资源相关”。

2008年,中国的4G商用成熟,创业者都意识到,下一个爆发点应该围绕移动互联网做创新,同期诞生的美团、小米等企业,在十年后集体步入IPO便是一个证明,而门户招聘网站是PC互联网的标志性商业模式,短短几年,它已经属于“老一辈项目”。

张建国创立人瑞之初还想到另一层:“简单去模仿其它公司,只有死路一条,应该还有更多创新”,但人瑞的创新方向最初模糊不清,“前三年挺难”,他回忆,“在这期间,萌生过失望、怀疑和放弃的念头。”

转机来自于一个客户。2012年,一家跨国电商企业,要在中国建客服中心,需要200来个客服人员,人瑞接手了这个单子。按理说,中华英才网期间对电销团队的训练,让张建国对这个领域的人才需求不陌生,但这次合作让他关注到另一个现象:这家跨国企业的诞生地——美国已兴起了灵活用工的方式多年。这让这次合作的性质,有点像“灵活用工”在中国的“落地实验”。

人民大学教授彭剑锋教授认为,“数字化、智能化时代,组织和人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变化,这是灵活用工爆发的基础。”

其实多年以前,当彭剑锋教授被华为聘去做“外脑”,按天计算报酬,已属灵活用工;又例如,近几年,uber、滴滴这样平台的出现,使得司机与平台的关系从过去的强雇佣关系变得更为松散,也是灵活用工……

司机依靠技能,教授付出专业知识后,获得相应报酬,这时,以前劳动者必须通过与某个组织绑定才能获得工作的现状,因为技术条件的成熟,正越来越松散。张建国总结,未来的用工方式应该从人才“为我所有”变为“为我所用”。

在大多数人将“灵活用工”理解为临时工时,张建国认为,“随着自由职业者越来越多,灵活用工这个概念的范围正变得越来越大。”他列举了三种方式的灵活用工:

情景一:工作方式更加灵活。不需要朝九晚五,工作者在家办公,递交工作成果即可。像滴滴快车司机,与滴滴公司没有什么雇佣关系,为自我雇佣关系。

情景二:有些专业技术人员,做了几十年企业,成为某个领域专家,重新换企业没有兴趣,但是可以依靠经验成为自由职业者。例如他到公司当顾问,一个月上班两三天,企业给到顾问费3万元,有问题才去解决,而如果企业要全职雇佣一个顾问,需要年薪上百万。像心理咨询师、工程师、IT咨询师等都会选择这种方式。

情景三:上海有家做智能机器人的公司,招有经验的设备维修人员,很难找到,因为雇佣这样的人到单位,月薪1万,对企业来说好像很高,因为机器不是每天都有问题。当企业把用工问题变为“企业故障外包”,一个月3000元即可,这位熟练工又可以同时服务5到6家企业。

根据民间直接机构国际同盟2015年的报告显示,截止到2014年,全球共有26万余家灵活用工服务机构,灵活用工人数达到6090万人。目前,美国是全球最大的灵活用工市场;其次是日本;排在第三的是英国。

在中国,据HRoot的研究和预测,2015年到2019年,中国劳动力市场灵活用工方式将会迎来爆炸式增长,其复合增长率达到22%。

7.一家高科技的人力资源企业

人瑞找到“灵活用工”的突破口,就仿佛当年《华为基本法》第一条明确了华为的方向,从而能做到有所为、有所不为。而此后,明确了目标的人瑞通过与众多的新兴互联网企业接触,越发验证“灵活用工在中国的市场前景。”

这些新兴的互联网企业对于人才的需求会忽然激增,像客服中心,像共享单车的城市运营人员,又像信息流媒体的人工审核人员……这些岗位不能算一家企业的核心岗位,人口红利尚有余温的中国,中国的新兴互联网企业的快速发展,又是依靠这些激增的人力、甚至是下沉的人力,完成布局,打败竞争对手。张建国:再造一个人力资源领域的“华为”

人瑞集团全体高管

就像之前的一个案例,一家新兴互联网企业(以下代称“A公司”),在拿到新一轮融资后,要在全国100余个城市,需要5000余名运营人员,而且是每周需要招聘200多人。

A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并没有新增人,而是找到人瑞进行业务外包。张建国回忆,接到客户需求后,人瑞立马成立“工程专项小组”,该小组成员“人员独立、资源独立、费用独立”,在全国开启第一批招聘。

人瑞通过香聘APP、微信朋友圈、企业公众号、内推等多种方式,经过后台数据库的准确匹配,以及对求职者的主动营销等方法,对客户需求进行系统化、平台化、数据化的项目运作,为客户提供了准确无误的人员需求满足,帮助企业迅速占领市场竞争地盘。

线下执行过程中,一百多个城市的情况不同,制定出三种交付策略:

一类城市:为人瑞有分公司覆盖的城市,通过人瑞的招聘APP(香聘)和微信公众号发布信息,以专场的形式进行宣讲、面试,平均每场到访300~500人,最终完成交付。

二类城市:界定为人瑞无分公司覆盖的省会城市或二线城市,数据运作部提前两个工作日储备简历,项目经理提前踩点,使用A公司场地或者租赁面试场所,结合员工进行内容推荐,完成交付。

三类城市:一般指三、四线城市,需求通常在20人以内,人瑞通过下载简历精准电话邀约、开发中介渠道、H5或微信小号运营等方式完成招聘需求。

这些派去的人员在劳动关系上为人瑞的员工,由于运营人员非坐班制,如何知道他们的工作状态呢?张建国介绍,人瑞公司对于外包的打卡管理分为两种:

一种是固定打卡。派遣员工被指定到某个固定地点打卡,数据同步到人瑞的外包管理系统,后台可实时查看。另一种是移动打卡。外派员工通过手机移动端打卡,实时记录员工日常工作轨迹,轨迹异常有提醒后,后台可以查看。

“外包岗位考勤复杂多样,考勤不规范就会造成薪酬核算错漏,更严重的造成真空管理,出现吃空饷的现象”。考勤体系又与薪酬核算体系结合,再与入职离职体系对接。这几个体系紧密结合,做到外派人力的管理。

A公司的这些外包岗位人员的管理,都由人瑞的外包技术平台来完成。通过员工服务的APP程序,实时完成电子化的劳动合同签订。薪酬专员根据系统中的基础数据、实时更新的考勤数据、绩效等完成月度薪酬核算。所有员工的人力资源工作都由人瑞来完成,客户主要在业务上进行管理和监督。

除了人员激增的需求,像A公司这样的企业本身对业务就有试错性,当验证到某些城市业务不见起色时,便会立即撤离,人员也随之退回。这些人员又会被人瑞进行新的匹配。

对于灵活用工方式的出现,彭剑锋教授总结,“人力资源管理体系正变得越来越开放,一个企业的内外人才交织在一起,才能渗透到终端,渗透到客户的人力资源价值网。”

而要实现内外人才的高效运转,背后是一套信息化体系的有机配合,张建国透露,人瑞已经投入上亿元,一共打造了四套系统来支撑人瑞为企业提供灵活用工服务。

第一是招聘平台。APP(香聘)和微信公号。

第二是招聘项目管理平台。人瑞的平台目前一年要招十几万人到企业入职,同时又有多个项目在执行,包括简历匹配,数据运营等。每个项目都分配有管理员。收费模式先招到人,企业再付费。

第三是外包系统。人瑞在全国有3万多员工,派遣到不同企业,目前有几百家客户,每个企业的工资算法不一样,每个城市的公积金缴纳方式不同,每天又有入职、离职需要处理,这就是人瑞的第三方外包员工管理系统在做的事。

第四是合同管理系统。人瑞的业务特点是,与客户签订合同后才开始生产,就象一个工厂一样,同时有几百条生产线在运作,靠人是无法完成的,只有靠技术的力量才能同时去管理几百条生产线。

张建国认为,这四套系统已为人瑞构建了竞争“护城河”,他认为,人瑞之所以做得这么重,一开始的定位就不是互联网方向,而是一家有技术壁垒的人力资源服务企业,更偏重于实业。当记者问他,人瑞是否继承了华为的狼性,张建国回答:我们比华为更扁平。

“但其实接触到我们的公司都说我们是‘第二个华为’”,人瑞集团副总裁张汉武向记者举例,“人瑞制定的核心价值观:‘以客户为中心,以奋斗者为本,长期坚持艰苦奋斗,自我批判’,这与华为一模一样。”(完)

(本文由新经济沸点原创,作者郭娟,未经授权请勿转载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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